斯坦福监狱实验
斯坦福监狱实验(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SPE])设计用来检证在两周的模拟监狱环境中场景变量对参与者反应和行为的影响。该实验由斯坦福大学心理学教授Philip Zimbardo带领下在1971年夏天实施。
实验的参与者通过当地社区报纸广告面向男性学生招募,承诺的酬劳是15美元一天(大约相当于2021年的100美元),工作内容是“监狱生活的心理学研究”。应征的志愿者首先通过心理稳定考核,然后随机分配扮演囚犯或狱警。
扮演狱警的志愿者被分配给统一制服(以消除他们的个人识别特征),并得到指令要组织“囚犯”逃脱。
实验的正式开始自扮演的“囚犯”被真正的Palo Alto警察逮捕。
随后的五天,“囚犯”们受到“狱警”们越来越残酷的心理折磨。之后心理学教授Christina Maslach探访并评估实验情况后,对志愿者的情况感到非常悲观并和Philip Zimbardo教授进行了直接争论,随后Zimbardo教授在第六天终止了实验。(后来,Christina Maslach嫁给了Philip Zimbardo教授。)
实验方法
SPE官方网站对实验目标的描述是:
我们希望了解成为囚犯或狱警对人会产生怎样的心理影响。为此,我们决定建立一个模拟监狱以仔细研究这样的组织机构对所处其中的人的行为产生的影响。
斯坦福新闻服务部在1997年的一篇文章中更详细的描述了该实验的目标:
Zimbardo教授开展实验的主要目的是研究【角色、规则、符号、群体身份以及通常个体会抵触的场景行为】。“我对以下领域已进行了多年的研究:通过去个人化、污名化、去人性化等手段来降低正常个体的抗拒,进而引导他们在感觉匿名的场景,或可以将其他人降格为物体或敌人的情况下,实施反社会的行为。“ The Stanford Prison Experiment: Still powerful after all these years
实验准备
招募和筛选
通过斯坦福大学的审核后,实验志愿者招募广告刊登在了1971年8月的’Palo Alto Times and The Stanford Daily’之上:
监狱生活心理学实验诚征男性大学生。为期1-2周,日薪15美元……
当时共有75名应征者,最后有24名通过面试和评估后入选参加两周的监狱模拟。遴选时刻意排除了有犯罪记录及心理或身体问题的应征者。
监狱环境
实验开始的前一天,模拟监狱环境建立完成:小型囚室每个可以关3名囚犯,监狱的院子有条小走廊,单独的囚室里有壁橱,囚室对面的大屋子是给狱警用的。
模拟环境位于斯坦福大学心理学大楼Jordan Hall的地下室内35英尺的一段区域。每个囚室6X9英尺(1.8X2.7m)大用于容纳3名“囚犯”,每个“囚犯”有自己的床、枕头、床单、床垫。“囚犯”只能呆在囚室及“院子”里直到实验结束。“狱警”们分为3个一组8小时轮休,轮休时不需要要呆在实验场地。
角色
Zimbardo教授担任最高管理者,研究生助理David Jeffe担任狱长。
指引
研究者在实验开始前一天对“狱警”进行了指导,“狱警”们被要求不要对“囚犯”进行人身侵犯或限制饮食,而要遵循法律和规则。研究者给“狱警”们分配了木质警棍帮助建立他们的角色感,和真狱警类似的统一制服以消除个人特征,反光太阳镜以避免目光接触并制造匿名感。
“狱警”们被告知要刻意“蔑视"囚犯以使他们感到无助和无望。其中手段之一,要用编号而不是姓名称呼“囚犯”。根据Zimbardo教授,这样可以消除囚犯的个体认知。“囚犯”很快认识到他们的反抗没有任何作用,于是变得彻底顺从。
Zimbardo教授解释说,“狱警”指引的目的是建立“狱警”对“囚犯”的权力,研究者给“狱警”的指引是不能进行物理伤害,但要让“囚犯”感觉像在真正的监狱中。
实验经过
准备
8月14日,星期六,建立模拟监狱环境,对“狱警”进行指导,分发制服。
第一天
8月15日,星期日。
扮演“囚犯”的志愿者被Palo Alto警方逮捕,“囚犯”们事先没有得到通知要被逮捕而是得到一个“惊喜”。逮捕过程完全依照真是执法过程进行:宣读Miranda权力,打指纹及半身照。Palo Alto警察局登记了过程的每个步骤,一个三藩市电视台的记者也用视频记录了整个过程。在转运到模拟监狱后“囚犯”们被脱衣检查、分配个人识别编号以及囚服。
第二天
8月16日,星期一。
“囚犯"们在早晨2:30被“狱警”的哨子和警棍声叫醒后开始反抗。他们拒绝离开囚室到院子里去吃饭,撕掉“囚服”上的编号标签并侮辱“狱警”。
最后”狱警“们使用灭火器控制了局面,三名后援“狱警”也被召回帮忙。所有“囚犯”都被脱光,撤掉床垫,领头的囚犯被被单独囚禁。
第三天
8月17日,星期二。
为了进一步控制不服从行为,“狱警”们将三名不太活跃的“囚犯”分离关押并给予奖励,他们得到衣服、床及食物并度过了"美好"“的12小时,然后又被与其他“囚犯”关回到一起。
“狱警”们还使用其他手段羞辱“囚犯”,例如要求他们做俯卧撑,限制使用浴室,还让他们在“囚室”的桶里大小便。
囚犯8612
第一个离开实验的囚犯8612号,Douglas Korpi,实验开始36小时后精神崩溃下大喊:“耶稣基督,我的内心在被烧灼“以及”我无法再撑一个晚上了,我再也承受不了了“。助理研究员Craig Haney看到这种情况立即释放了8612.
但Korpi在2017的一个采访中说他当时是假装的,只是为了能回去学习准备博士考试;之前他认为在模拟实验中还能继续学习但“狱警”没同意,他还称后悔当时就应该起诉实验“非法关押”。
Zimbardo教授在2018年回应说他们当时必须假设Korpi的精神崩溃是真实的。而且Zimbardo教授说Korpi在2017年的采访是谎言,因为Korpi在1992的一部纪录片中说SPE实验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并最终引导他成为一名监狱心理学家。
第四天
8月18日,星期三。
看到其他“囚犯”因表现良好或者反抗而得到不同的待遇,与“囚犯”们开始彼此疏远。想反抗的认为其他人是告密者,而其他人认为“反抗者“对他们的床垫和衣服构成严重威胁。
“囚犯”819开始出现抑郁症状:在自己的囚室里哭泣。一个牧师被请来和他谈心,但被他拒绝了转而要求见医生。之后Zimbardo教授就让他离开了。但之后“狱警”们向留下的“囚犯”强调819号是个“坏囚犯”。
第五天
8月19日,星期四。
这一天是设计好的亲友探访日以模拟真是的监狱。
每个“囚犯”只能又两名探访者,而且必须有“狱警”在场的情况只有10分钟探访时间。有些父母担心儿子的生活可能不舒适以及是否有足够的食物,还有的父母计划找律师把自己的孩子提前弄出去。
同日到访的Christina Maslach观察到“狱警”对“囚犯”的“侮辱”——要求他们把所料袋套在头上,于是质疑Zimbardo教授缺乏爱心以及实验的道德问题。最后她对Zimbardo教授直接说他变成了一个她不认识、不喜欢的人了。转天,Zimbardo教授就终止了实验。
第六天
8月20日,星期五。
由于Maslach的反对、父母们的担忧、以及“狱警”们日渐粗暴的行为,Zimbardo教授终止了实验。
他把所有参与者聚集起来(狱警、囚犯、研究者)告诉他们实验结束了,他们将得到14日的全额报酬210美元(2022年约合1490美元)。
之后他们用了几个小时讨论、分享实验的经历,每个参与者被要求写一份个人回顾之后寄回,最后他们被邀请一周后回来分享个人见解和感受。
结果分析
Zimbardo教授对SPE实验的分析是,该实验展示了模拟监狱的环境而非个体的个性导致了参与者的行为变化。实验结果与著名的Milgram服从力实验(米尔格伦实验)的结论一致。
此外,参与者的行为在受到观察时会有很大变化:当观察者(上司)观察“狱警”的行为但并不阻止时,“狱警”就会表现的更加激进暴虐。
影响
该实验的一个重要结果是改变了美国监狱的运作方式,比如,被控联邦罪的青少年在开庭前不会被和成年人关在一起以免造成暴力伤害。
Zimbardo教授在1971年向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提交了实验报告。